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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现实向BE?警告】何日君再来

瞎鸡儿敲,最近总在胡思乱想,睡不好,有点丧。

一切臆测和OOC都属于我自己。

人生能得几回醉?不欢更何待?



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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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

“很快。”




阎鹤祥靠在床头抽烟。烟灰落在床头柜上,他看见了,没有理会,心里莫名有点破罐破摔的痛快。快捷酒店的被子总有种潮乎乎的沉重感,床单被罩虽然是雪白的,欲盖弥彰,更让人疑心。空调发出沉闷而空洞的嗡鸣。凌晨两点来钟,正是最静的时候。他们找到的这间酒店藏在居民区里,正经人这点钟大多都睡了。

郭麒麟一边系浴袍的带子一边推开淋浴房的玻璃门,趿着一双不合脚的一次性拖鞋艰难地走到床边来。为着节省时间,他没有洗头,但耳后和发尾还是湿了,短短的一绺绺贴在脖颈上。

唯有在这些难得有人看得见的细节上,郭麒麟小孩子的影子才能松了一口气似的隐隐约约地露出一点马脚。他往床上爬,阎鹤祥伸手推他:“去,把头发擦擦。”


郭麒麟不理他,依旧爬到床上,侧身蜷着,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。或多或少带点报复性,还故意在他的T恤上蹭蹭。

阎鹤祥没脾气。主要是这种时候也少见。郭麒麟基本上懂事儿乖巧得近乎邪性。要是古时候有这样孩子,家里大人往往要担心是什么神仙身边的童子下来历劫,又或者精怪报恩一类,留不住,养不大,必须喝点香灰水或者公鸡血,把宿慧破破,也有扎耳朵眼儿当闺女养的,总之必须加倍小心。如今是不讲究了,懂事儿属于活该,越听说听管越没有自由,误落尘网中,养成了离不开细绳的大象,遇事先自我审查:别叫谁不满意吧?

他一想事情就越想越远,像在发呆。也是一种职业病。肩膀的衣料湿了,空调风一吹凉飕飕,仍旧不愿意动弹,任郭麒麟小动物一般在他脖颈子里窝着。


他抽着烟胡思乱想,郭麒麟也不说话,自己刷朋友圈。他瞟了两眼,依旧是有人攒局喝酒,唱K,蹦迪。屏幕上时不时蹦出一条消息:哪儿呢?来不来?今天晚上郭麒麟倒都推了。近来郭麒麟喝酒喝得有点——他试图寻找一个形容词,失败了——好像突然发现酒的好处,馋酒,愿意喝,也愿意喝多。有师兄私下里问他,孩子别是心里有事儿吧?末了又摇头:有事儿你也不一定知道。他也不着家,你——你也忙着呢。他只好笑笑:可不是。

他不太相信郭麒麟会因为什么事借酒浇愁。也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。他努力不在这件事上自我意识过强。不值当的,他暗自想。也不至于。


郭麒麟按灭了手机,从他肩膀上滑进被子里,闭了眼躺平身子,发出一声介于舒服和疲倦之间的叹气。他的小腿在阎鹤祥腿上挨了一下,好像什么动物冰凉的小舌头一舔。空调开得太低了,可是不开又憋气。阎鹤祥给他掖掖被子。郭麒麟眼皮儿都没动一下,仿佛一瞬间就已经睡着了。他这段时间确实累。

阎鹤祥掐了烟,伸手去关床头灯。屋里一下黑了。为着最大限度地利用空间,这种简陋的小酒店大多都设计了小火柴盒子一样的房间,乐高块一样分布在窄窄长长的走廊两侧,没有窗,二十四小时开着头顶暖黄的日光灯照明,走在里面常常令人不辨昼夜。房间里面也是同样,拉上遮光窗帘就可以晨昏颠倒。


这个点钟不是他习惯的入睡时间。黑暗里他睁着眼睛,听着身边郭麒麟均匀的呼吸。还有几样东西没买,还得请几个朋友,家里的水电煤气,手机费。打包行李,调试设备。他在脑子里梳理待办事项。吃穿住用都得考虑到了,毕竟是件大事。

郭麒麟忽然转过身来把手搭在他肚子上:“睡呀。”

阎鹤祥吓了一跳:“嚯,我以为你睡着了呢。”

小孩儿打个哈欠,眼睛里的水汽反射一点光,亮晶晶。“眯着呢。就要睡着了。”

阎鹤祥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去。“你先睡吧,我一会儿就睡了。”

“你就是操心的命。”

他们相处得太久了。对彼此的行动想法根本不用猜,都是熟极而流的。郭麒麟又闭上眼睛,看来确实是困了:“结个婚还得弄个横跨亚欧大陆的。亏嫂子也愿意配合你。”

他们过去用“嫂子”这个词抖过太多次包袱了,现在正经说起来也像在占便宜。阎鹤祥下意识地接话:“睡你的觉吧。”

郭麒麟哼唧一声,往他身边偎咕,非得用脑门儿顶着他胳膊:“你也睡呀,要不明儿起不来。”

他身上还是冷,手按在阎鹤祥肚子上也是凉丝丝的一小块。阎鹤祥叹气:“我不睡啦。一会儿还得走。”

“嘛去?”

“见两个朋友。”

“哦,见两个美国朋友。”

他听出来郭麒麟在讽刺他的作息时间。“没办法呀,这临走前都得知会到呀。”

郭麒麟闷在被子里不说话。呼吸也平稳,像又睡着了。半夜不睡觉聊天,过去在他们那是常事。聊着聊着劲头上来了,一宿不睡也有过。聊着聊着事儿聊开了,歪头就睡过去了也有过。阎鹤祥想起来自己过去说书,最可怕的是两口子躺床上,对方半夜突然叫你——


“哥。”

阎鹤祥一激灵:“又怎么啦?”

郭麒麟又不说话了。半天从被子深处回一句。“没事儿。”

是郭麒麟最大限度的反复无常。犹豫,小脾气,不自信。这些可能大部分人并不知道,不过阎鹤祥都见过。一定程度上放松的郭麒麟,一定程度上更真实的郭麒麟。

这显然是搪塞了。他耐心追问:“怎么呀?”

郭麒麟两个手缠住他胳膊,使劲收一下,又松开。像抱住一个玩偶娃娃。“就是困。”

“困就睡呀。”

不吱声儿。手又收紧了。


阎鹤祥反应过来。他坐起来一点,让小少爷顺势掉进臂弯里,开始给他絮叨这段时间的各种事儿。录节目、买衣服、朋友聚会、收拾屋子、谈恋爱、看书、规划旅程,乱七八糟。郭麒麟也不搭言儿。阎鹤祥常常觉得他要是妖怪,一定是蚌壳儿成精。瞧着圆溜溜,壳却是硬的。几经试探,才会慢慢张开嘴,露出内里的软肉。喂给他沙子,他也能吐出珍珠来。虽然这珍珠是拿他自己的血肉养的。

从年初分开到现在,说短不短,说长也不算长。阎鹤祥念叨了一会儿也就说的差不多了。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天天在一块儿,那时候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话说。大夏天,怪热的,俩人躺床上,阎鹤祥有一句没一句地瞎白话,权当催眠。郭麒麟还是个小孩儿呢,戴个丑不拉几的眼镜,台上仿佛是个碎嘴子,私底下不爱说话光爱笑,“不笑不说话,一笑俩酒涡儿”。现如今也是大小伙子了,也能自个儿出去拍戏拍综艺走红毯进医院了。郭麒麟演学哑语时候的那个手势忽然跳进阎鹤祥脑海里。小哑巴把手指捏到一起,夸张地表现惊讶:7年了?



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

郭麒麟问他。


“很快,”阎鹤祥轻轻拍拍对方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臂,仿佛在哄小孩子入睡。窗外传来扫帚划过路面的声音,是环卫工人在工作了。“很快。”



-END-






【↓刀子是附赠的,不要钱,别客气。】


后来有一天郭麒麟有事,搭阎鹤祥的车,坐进了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时候才想起来,抬眼笑笑:“诶哟,我占了嫂子的地儿了。”

他的刘海儿又留长了,没有吹造型,顺溜溜地披在脑门上,笑模样儿还像十八九岁,坐在他的车里从城南跑到城北,俩人抓紧一切时间对活儿的时候。


那个时候他问他,你看,我们这么甜蜜你不羡慕吗?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吗?

他回答:没你之前也想。


阎鹤祥也笑笑:“没事儿,她不在乎那个。”



——真别说,我现在过上那种,你说的,女朋友早上叫我起床要我穿裤子喝牛奶吃面包的甜蜜生活了。

——那可真好,哥哥。现在该我羡慕你了。


这包袱用不得。

这节目不说了。

他们也不再在车里对活儿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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